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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死人（第1页）

途经一家成衣店，曲若问换了一身男装，像个普通人家的少年，然而往谢梧茗边上一站，果断像极了她的小厮。

曲若问将曲逢权给她的那身衣服打了包背在身上，谢梧茗一看，哪能真让曲若问将包袱背上，忙要接过去。

“少爷，哪里有主子替下人干活的，你转过身去，往前边走，奴……才在后边跟着就是。”衣服并不重，背在身上也没多大分量，想来是上好的衣料，果然曲逢权还是注重面子的人。

“我们这是往郊外哪里去啊，如果距离远着，我们得骑马，不然天黑了我们还在路上晃悠呢？”谢梧茗对时辰和路线比较敏感，毕竟行兵打仗，都要布局。

“也对，那骑马吧。”现在路上积雪深厚，这浅一脚深一脚，到达的时候，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，而且她穿得鞋子很普通，很容易冻伤双脚。

“早知如此，在曲家门口的时候，我不该只带走了你，应该顺带牵走我的坐骑。”谢梧茗拍了拍额头。

“那还不容易，你从福临寺到曲家都用了不长时间，更何况只那么点距离。”曲若问没有谢梧茗那么头痛和为难，因为来回奔跑的不是她，而是谢梧茗，“如果方便，将我药箱带来，记得，老样子，裹得严实一点，这次是放到柜子里了，还有，冬灵身子大好，偷的时候，可要小心了。”

“你这个女人，真没安好心，老是让我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。你先找家茶楼，在里边坐着等，我去去就回。”谢梧茗埋怨归埋怨，交代完后，一个人就往回走了。

曲若问环顾四周，这儿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茶楼，且行且找的时候，她定睛一看，居然找到了曲家药铺。

曲家药铺门口，曲若问隐隐看到了曲焕骧的身影，她马上转过身体，往回走，斜眼看到一家酒馆，马上钻了进去，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。

“客官，你要点什么？”现在还是大白天，喝酒的人不多，只有零星几个，小二看到有人进来，马上招呼起来。

“来壶……”这里毕竟是酒馆，总不能叫茶叫水，曲若问想了一会儿，也就知道一种酒比较温和，“梅花酿，要温的。”

“好嘞。”小二马上到后边煮酒去了。

曲若问等待的时候，有些百无聊赖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，忽然之间，她似乎听到外边隐隐有哭泣的声音。

“死人了，死人了，曲家药铺里死人了！”酒馆外边，猛然闯入一人，在酒馆中央一个位子上坐下，跟同桌的几个聊上了。

“不可能吧，曲家药铺怎么可能会死人，里边可有齐大夫在呢！”同桌一人不相信道。

“可别不信，你有没有听到哭声，都围了不少人了，如果还不信，不如去看看。”来报信的人指了指外边。

曲家药铺若是医死了人，那传出去，可就影响整个京城了，这几个人一听，纷纷跑向外边，就连剩余几个喝酒的，都起身往外走。

曲若问微微思量，有些坐立不安，她决心也跟着出去探探情况。

才走出酒馆，果然就听到嚎啕大哭的声音，只是夹杂着风声，时断时续。

“老伴，你走了，我该怎么活啊！”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，带着死亡的哀伤和绝望，曲若问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。

走进曲家药铺门外，里边果然有一大帮人围在那里，看样子，像是从外边过来的围观之人，很有可能是因为大哭大喊之声才来的，应该是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围观之人没有一个人说话，只有那个苍老的哭嚎声，气氛很诡异，围观的人流露着一股浓浓的悲伤。

曲若问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，她走到人群外边，拨开人群一看，就看到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躺在地上，气息全无，彷如死人一般，而且全身都黑了，他的旁边有一个年纪相仿的老妇人，坐在地上，捶胸嚎啕。

围观人中，曲若问一眼就看到了曲焕骧的身影，他站在那里，负手身后，深锁眉头，他正转头似是跟后边两人说着什么话。

他的后边，站着两人，其中一人她已经见过，是技术精湛的齐正禾，然而他露出一副已经回天乏力的表情，一脸无可奈何和悲悯，他的边上，还有一位年纪五十左右的大夫，想来是曲家另外一名坐堂大夫张起实，两人的表情，都是带着已经尽力之色。

曲若问并不知道具体情况，只能向边上一位中年男子询问：“这位大叔，这边出了什么事？”

中年男子回头，看到曲若问关心的样子，叹了一口气：“我也是听说的，这位老人家原本有心疾，今早赶来城中卖碳赚点小钱好过个年，适逢寒冷天气，刚才路过药铺外边忽然晕了过去，被人抬着进来，很快就没气了，齐大夫把脉之后，确认已经去了。”

看着老妇人那绝望悲伤的样子，曲若问忽的想起益州那些曾经遭受瘟疫之苦的百姓，那段时间，人人脸上带着惶恐、惊怕过日子，担心着哪天先走的会不会是自己。

那种表情太过绝望，让她的心不由得一紧，失去亲人的痛苦，不是她这种无心无情的人可以理解的。

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，曲若问走出人群，蹲在老人的旁边，伸手展开老人的眼皮，忽然，她的心一颤，似乎老人并没有真正的死去，她的手，能感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气息，仿佛一根崩断的弦带着的余音。

曲若问忙进行心肺复苏，按压几次，没有效果，便向旁边一伸，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带药箱，而她，也并未让谢梧茗将药箱带来。

她噌的站了起来，推开人群，在药柜上翻找起来，刀片有、烧酒有、蜡烛有，吸管，吸管在哪里，这里没有吸管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！”曲焕骧起先并未认出曲若问，因为曲若问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，而且也不会如此装扮，可看到她的正面之后，他当下就认了出来。

曲若问翻找的时候，曲焕骧已经握紧她的手腕，让她罢手，阻止她疯狂的举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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